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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一章霸道的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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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燕辰哲竟然已經將責任攬下來,自己若是再推脫倒顯得矯情,只得笑著將話題岔開:“是順天府把人抓到的嗎?倒是難得他們機警一回!”

燕辰哲也笑起來:“他們哪裏有那樣好的本事?容……淵政王恰巧在附近公幹,他聽到爆炸聲音,便派手下的人去追查源頭,果真就在德合巷一所廢棄的老宅子裏找到了蛛絲馬跡。王爺的人順著線索一路排查,終於在巷口將那人抓獲。”

陳瑀涵這才恍然大悟:“王爺天縱英才,出手自是不凡!”

燕辰哲讚同地點點頭,然後又忽然扭頭看著一旁的林慕果,微微拱了拱手,一雙眼睛含笑盯住她:“剛剛不知你是林家大小姐,實在多有得罪!”

林慕果淡笑著避過去,十分客氣地道:“王爺您嚴重了,您並沒有得罪我!”語氣十分恭敬,卻又十分疏離。

燕辰哲便笑起來,他笑著的時候兩只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一樣,倒是顯得十分平易近人:“說起來,林大小姐還是本王的表妹,實在無需如此客氣!”

別說林慕果,就連陳之卉都看出些不妙來:這平王殿下怎麽像是故意在跟阿果套近乎一樣?她正要說話,卻忽然聽門外傳來一個有些冷酷的聲音:“表妹?”那人“哼”的一笑,似是十分不齒:“這麽說來,本王倒成了你表妹夫嘍?”

迎著聲音往外看去,只見蘇榮琛負手立在門前,臉上一片肅然。眾人不敢怠慢,趕忙屈膝行禮,口尊:“淵政王爺!”

蘇榮琛漫步走進來,恰似閑庭信步一般,只是他臉色陰沈,無端端讓眾人覺得有一股強有力的威壓:“外頭的事都處理完了?”

平王自顧自直起腰來,微微笑道:“啟稟王爺,善後的事情已經交給順天府處置,王爺無需多慮!”平王心裏氣不順,說話的時候便不是很恭敬:拽什麽呀?知道她是你未婚妻,用得著看這麽死嗎?朋友妻不可欺,這個道理難道我不明白?

蘇榮琛卻是半分不肯退讓:“既然事情處理好了,你還是趕快回宮面聖吧!”他冷冷一笑,似是看熱鬧一般將燕辰哲上下打量一番:“事發突然,只怕皇上等著聽你和陳公子的奏報!”

平王將眉毛一揚:“我操勞了一日,累得滿身是汗,還想多歇息一會兒!”

陳瑀涵卻是看出了些不對勁,他看了一眼蘇榮琛,又看了一眼倔強的燕辰哲,趕忙道:“淵政王爺說得對,此間事了,我也該進宮面聖,平王殿下,您既然是此事的見證者,就請陪下官同去吧!”

燕辰哲拗不過,只得恨恨道:“那好吧!”他回頭沖在場的各位點點頭,目光從林慕果臉上經過時還特意停頓了一下,淡然道:“如此,本王就告辭了!”說完,一甩袍袖,當先步出門外。

兩人先後離開,屋子裏一時靜悄悄的,眾人還維持著行禮的姿勢,蘇榮琛臭著一張臉,誰也摸不準他的脾氣,誰也不敢擅自起身。

林慕果低垂著頭,心裏默默將蘇榮琛這個邪神罵了一個狗血噴頭,卻顧忌著身旁的墜兒和陳之卉,擰著眉頭不肯吭聲。

蘇榮琛耍盡威風,才淡淡一挑眉:“起身吧。”

陳之卉暗暗長舒了一口氣,挑著眉角偷偷看了一眼蘇榮琛,見他薄唇緊抿,嚇得趕忙又低下頭去。

蘇榮琛道:“今日京中突生變故,你們還是不要呆在外面的好,以免被哪個登徒子覬覦……若是無事,就各自回府吧,陳小姐說……是不是?”他挑眉看著陳之卉,一臉問詢的表情。

陳之卉狠狠縮了縮脖子,忙不疊點頭:“是是是!”說完,就趕忙拉著林慕果、墜兒兩人告退。

三人下了樓,直到走出好遠,陳之卉才拍著胸口道:“我的天啊,這人活生生一座冰山,大熱的天兒,自從他進屋,我心底的寒意就一股一股往外冒!”

墜兒撇嘴道:“這才是霸道總裁啊!”

林慕果對墜兒頻發的奇怪詞語早已見怪不怪,可是陳之卉卻十分疑惑地問:“什麽是……霸道總裁?”

墜兒自知失言,趕忙解釋:“額,我的意思是……蘿蔔白菜,各有所愛!說不定就有人喜歡他這種類型的呢!”說完,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林慕果,後者臉上一紅,似是點了胭脂一般絢麗。

陳之卉撇撇嘴,脫口而出:“得了吧,誰要是嫁給他,下半輩子豈不要抱著暖爐過?”說完,忽然想起蘇榮琛的未婚妻不正是林慕果?她自知失言,恨不能將舌頭拔下來,她咬著唇,支支吾吾地拉著林慕果的手臂道歉:“阿果,我……我不是那個意思,他或許只對外人這樣,對妻子到底不同的吧?”說著,她挑著眉給墜兒使眼色,希望墜兒幫她說句好話。

墜兒趕忙道:“之卉說得對,說不定人家就是王八看綠豆,對眼了呢?”

一句話惹得陳之卉也捧腹笑了起來。

六月十一辰時,孝慧張太後薨逝於長樂宮內,大燕國喪,罷朝三日,舉國齊哀。申時三刻,宮中派人至林府親傳太後遺詔。

詔曰:榮格長公主與駙馬林長庚本夫妻和睦,奈何天降橫禍,長公主病痛纏身。特加封駙馬側夫人柳茹為平妻,賜號忠恪夫人,命其長守病榻,躬親照拂,不得有誤!

詔曰:榮格長公主之女林吟樂,自哀家臥病,常伴左右。在哀家彌留之際,孝女發願削發祈福。哀家感其摯誠,特準許其帶發入靜雲庵修行,賜號靜安。特命嬤嬤尤氏追隨身側,靜雲庵上下一幹人等需禮遇有加,不得有違!

宣紙的太監將兩卷明黃遺詔交到林長庚手中時,他幾乎有些難以置信:“樂兒……”他腦中猛然驚醒,趕忙改口:“啊,不不,靜安師太,太後娘娘怎會遺命她……”

宣旨太監自然知道他為何會有此一問:本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紀,縱使容貌上殘缺一些,也不至於非要投入山門,更何況,還是林吟樂的親外祖母下的遺詔!只是這其中的奧秘又豈是一個太監能夠知曉的?他兩手一攤,搖頭道:“林大人,雜家只是個奉旨辦差的奴才,哪裏敢胡亂揣摩太後的意思呢?”

林長庚見他確實不知內情,只好悻悻地住口。趕忙讓天竹給宣旨太監塞了一個大銀錠子,又讓人將他請進內室飲茶。

宣旨太監掂了掂銀錠的分量,就悄悄收入了袖籠,一拱手,客客氣氣地行了一禮,就隨著小廝進屋去飲茶。

林慕果側頭看了一眼一旁的柳茹,只見她雖然得了“忠恪夫人”的冊封,臉上卻是半點喜色也無。

太後將她擡為平妻,賜了封號,可目的卻是為了讓她“長守病榻、躬親照拂”,說白了,這個封號是用下半輩子在燕玖嫦病榻前“恪守妾禮、忠職照料”換來的。當她柳茹時什麽?還是從前那個丫鬟嗎?

太後無異於是當眾提醒柳茹註意自己的身份。而且,既然是奉旨照料,若是燕玖嫦有什麽差池,自然算作違抗遺詔,到時候,她是要被問罪的!

想來,太後是害怕自己大行之後,燕玖嫦無人照拂,在府中吃苦,所以才給她找了這麽一個免費的保姆。若是做得好,獎賞便是這個什麽“忠恪夫人”的虛名,若是做的不好,只怕性命都難保!

再說林吟樂,她真的像太後遺詔中說的那樣自請“削發祈福”嗎?誰會相信?只怕出家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太後一個人的意思。

太後了解林吟樂的秉性,知道她性子急躁,難成大器,甚至很容易會被別人利用。更糟糕的是,不過一年多的時間,她慘遭家變、毀容,將自己折騰的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。按照她得個性,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!

只是要想報仇,卻絕非易事!更何況,林家已經今非昔比,燕玖嫦失勢、纏綿病榻,自顧尚且不暇,根本不能保護她。太後一旦大行,只怕她們母女在林家的地位就更加不堪。到那時,無論她想做什麽,都無異於找死!

林吟樂和林錚是燕玖嫦僅存的一點骨血,林錚是男子,前程如何全憑他自己的造化,可是林吟樂不一樣。反正她也已經毀容,又放出非蘇榮琛不嫁的狠話,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再有美滿姻緣了。

如此一來,倒不如下旨讓她出家。有了尤嬤嬤從旁照拂,還有太後留下的遺詔,靜雲庵的那群姑子決計不敢為難她!

帶發修行雖然艱苦,但勝在自由自在,總好過將她扔進深宅,任憑自身自滅要好!

林慕果心中冷冷一笑:太後為她們母女真可謂殫精竭慮。

太後薨逝是國喪,三個月以內,大燕國全境以內禁止歌舞宴飲,否則便是大不敬之罪。

守喪的日子雖然漫長且無聊,不過所幸林慕果本來就是一個極安靜的人,府中也沒有閑雜人等生事,她就每日躲在飲綠軒看書、刺繡倒也逍遙快活。

燕玖嫦已經癱倒在病榻,每日的三餐一宿都需要丫鬟照拂,柳茹封了太後遺命,自是不敢怠慢,大事小事都要親自過問,生怕出現任何差錯。

而林吟琴雖然奉旨出家,但是仍需等到太後喪期滿除服之日才能送進靜雲庵,現在名義上是為太後守喪,實則是被禁足在長樂宮。林錚也曾經趁著守靈的空隙去看過她兩回,可是每回到了宮門口卻又被守門的太監攔下來,說是靜安師太傷心過度,不宜見客。林錚不敢在宮中造次,只得作罷。

六月二十。因在國喪,舉國上下盡皆素服,一律不許穿紅著綠。早起梳妝的時候,靜柳手裏拿著一朵粉色的玫瑰笑道:“奴婢早起經過小花園,見這粉色的刺玫瑰開得正艷,所以就剪了一朵來。奴婢已經將上面的刺全都剪幹凈了,這就幫您簪上可好?”

林慕果皺眉看了看那朵花:粉嫩的顏色,開得如同美人面孔一般燦爛,花蕊中似還有些許新鮮的露珠,當真是嬌嫩可愛。只是她到底嘆了口氣,搖頭道:“還是別簪了。”

靜柳趕忙道:“雖是國喪,但是今天……小姐還是該帶朵花壓一壓日子。您放心,這玫瑰是粉色的,認真說來並不算逾矩,絕不會讓人挑出錯處的!”

林慕果捧在手裏聞了聞,只覺馨香撲鼻,想了想還是將它放在梳妝臺上:“現在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著咱們,還是小心為好!”

靜柳見她堅持不簪,也只得作罷。過了一會兒,飛雲就端著早膳上來,笑盈盈道:“小姐,奴婢在小廚房給您下了碗面,您嘗一嘗吧!”

林慕果探頭一看,只見濃濃的雞湯裏整整齊齊盤著一把龍須面,上面還精心點綴了紅綠兩色的蔬菜,正中間還窩著一個單面流黃的荷包蛋。

林慕果深深吸一口氣,只覺胃裏的饞蟲都要被勾起來了,她從旁拿起小銀勺,輕輕撇了一勺雞湯,入口鮮滑,回味無窮,她不由讚道:“好香!”

飛雲甜甜一笑:“小姐喜歡就好!”

林慕果“呼嚕嚕”吃了兩口面,只覺心滿意足。從前幾年,每逢這個日子,她都是跟墜兒一起過的,這兩年,她回歸本家,想與墜兒見面並不容易,有時想要在一起小聚也難。每每想到此,她便覺心中酸澀,筷子也停了下來。

靜柳與飛雲二人見她剛剛還好好的,不過片刻就又傷感起來,趕忙對視一眼,飛雲就小心翼翼試探道:“小姐,可是不和你的口味?”

林慕果輕輕搖頭:“只是想起墜兒姐姐了。從前,她總是與咱們在一起的。”

靜柳不想她在今天這個日子不開心,就趕忙接口道:“左右小姐在林家也呆不長了,等婚期一到,一頂大紅花轎接小姐過府,您可不就自在了?”

聽靜柳這麽一說,林慕果心中一跳,忽然就想起蘇榮琛來。等明年這個時候,自己大約就在蘇家了,像今天這樣的日子怕是要與蘇榮琛一同渡過了。

想到此,林慕果心中竟然生出一絲期盼來,與他一起的日子,應該也會是美好的吧?

如此郁郁了一日,到了晚間睡覺時,林慕果的心情依舊是沈沈的。她滿腹心事,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覺。

到了酉時,西窗上有輕微的響動,林慕果忽然緊張了起來。她緊緊握著拳頭,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西窗:是他來了嗎?蘇榮琛那個家夥總是愛翻窗的。

過了許久,窗外的響動卻又消失了。林慕果的手輕輕松開,就連眼中的光芒也暗淡下去:果然不是他麽?他到底是不回來了。

林慕果忽然就覺得有些委屈。既然睡不著,所幸披衣坐起。她踩著鞋子來到窗前,素手一推,窗戶“吱嘎”一聲便打開了。本想臨窗望月,沒想到窗子一開,蘇榮琛那張略含了些許溫情的冰塊臉卻出現在窗前。

“你來了?”這句話脫口而出,倒像是自己刻意在等他一樣,林慕果剛問出口,便後悔了。她臉上一紅,趕忙將頭低下去。

她扶著窗臺站立,中衣寬大,略微有些下滑,皎潔的月光洋洋灑灑落下來,映得她一截白藕似的手腕玉雪可愛,讓蘇榮琛忍不住就擡手握住。

林慕果吃了一驚,慌亂間就要把手腕抽出來,嬌羞道:“你幹嘛,快放開我!”

蘇榮琛低低一笑:“我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
“你要帶我去哪?”說完又覺得不合適,趕忙搖頭:“我不去。太晚了,孤男寡女像什麽樣?”

蘇榮琛不由分說,翻身就跳進來,還沒等林慕果反應,他就將她攔腰抱起,她身上披著的衣服便落在地上。

林慕果剛想驚呼,卻猛然想到在外間值夜的靜柳,趕忙一把把嘴捂上。她瞪著眼看著蘇榮琛,又羞又惱,似是在質問:“你到底想幹什麽?”

蘇榮琛的吻輕輕落在她手背上,就像是冬日裏的一杯開水,暖的人身心都舒暢起來:“不要多問,跟我走!”說罷,他也不多解釋,抱著林慕果就跳了出去。

蘇榮琛抱著林慕果從林家跳出來,低低呼和一聲,便有一匹健碩的馬兒從胡同深處跑出來。蘇榮琛從馬背上取下披風裹在林慕果身上,然後扶她上馬,自己也跳了上來。

蘇榮琛雙手穿過林慕果的纖腰拉住馬韁,下頜抵在她肩頭,輕聲道:“坐穩了!”

林慕果驚道:“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?”

蘇榮琛並不回答,一夾馬腹,馬兒便撒開四蹄在夜間飛奔起來。林慕果坐的不穩,身子往後一斜,堪堪撞在蘇榮琛結識的胸膛上,耳邊是他粗重的呼聲,就連鼻尖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墨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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